第(1/3)页 奚蕊刚从长秋宫踏出时, 便见到不远处的天际传来若隐若现的火光。 她心口一紧,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,却又说不出来, 只是加快脚步朝宫门走去。 而此时此刻,平常祁朔等她的地方空无一人, 奚蕊心底的不安更甚。 城门距离宫门并不近, 但那方的混乱已然有蔓延到这里的趋势。 “应风。” “属下在。” 她看着四处逃窜的百姓, 瞳仁微颤:“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 应风顺着火光传来的中心看去, 瞧见那熟悉的火焰射击方式,对于他这种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之人并不陌生。 他皱眉,有些犹疑:“回夫人,那似乎......是猛火油柜。” 猛火油柜? 这个名字奚蕊并不陌生,当初南下见祁朔调查洧水时, 他便同自己讲过洧水不仅可以用以家用油灯, 更可用在战场, 作为大面积厮杀的武器。 可这样危险的东西同火铳等物一样, 只有朝廷军队才可使用,那么现在是...... 思及此, 奚蕊攥紧了拳:“先回府。” ...... 萧凌逃出京都之后并未直接前往南平城,而是一路南下,寻着江予沐被送走的路径行至南平城之前的村落。 她当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 定是要寻个安全的地方请大夫来看上一番。 “世子爷, 世子妃她......”在外看守的侍从见萧凌风尘仆仆地翻身下马,上前的话欲言又止。 闻言,萧凌脚步微顿,拢在袖中的指甲几欲陷入掌心。 “她怎么了?” 见他如此戾气横身,侍从不敢不答:“世子妃的孩子没有……保住。” 闻言, 萧凌倏得咬紧了牙。 可见过了她那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机的模样,此时此刻,只要她活着,旁的事都无关紧要。 思及此,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撩开门帘然后大步朝内走去。 素白床幔后女子消瘦的身影若隐若现,他逐渐放慢脚步,似是怕惊扰到她。 可手指轻轻撩开床帘的瞬间,入目所见的却是女子空洞的双眸。 萧凌呼吸一滞,强压着心口的痛意,坐到了塌边,欲执起她交叠在小腹的手,却被躲开。 他敛眸瞧着落空的掌心,声音微颤:“予沐,孩子还会有的。” 闻声,江予沐的瞳仁终于动了动,她惨白着脸,面无表情:“是你杀了我二哥。” 她不是疑问,而是陈述。 萧凌胸腔收紧:“予沐,我们不谈这些。” 语毕,他再次想要握她的手。 啪—— 江予沐颤抖着指尖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拍开了他的手背。 “别碰我!”单薄的身子因着剧烈喘息战栗不止,她好似一张随时都要破败的纸,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强。 萧凌被她充满恨意的眸子刺痛了双眼,不安与忐忑翻涌,最后又变成愤怒。 他不顾她的意愿强拽住她的腕,咬牙切齿:“你是我的妻!” “滚,你滚开——”她像是疯了般挣扎,又被他死死地拽入怀中。 “江予沐,你只有我!”男子仿佛从喉中挤出的字眼声声落在她的耳畔。 听着熟悉的话语,她愣了愣,又忽地笑了。 干涸的眼里却没有半滴泪珠,江予沐笑得身子不停的颤抖。 “哈哈哈......” 感受她的异样,萧凌只觉不对,一把将她拉开,只见殷红的血迹从她唇边溢出。 他瞳孔蓦地放大,眼疾手快地出手卸掉了她的下巴,这才使得她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。 抱着她的手臂战栗不停,萧凌眼眶赤红:“大夫,快去叫大夫!” ...... 猛火油柜的威力要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怖。 整个京都被烧了大半,驻守的军队倾巢出动,却因不知萧凌手中究竟有多少火器,亦忌惮他发起疯来不管不顾,是以,并不敢轻举妄动。 只是所过之处,若非知晓这是大丰的都城,还以为是边境哪处被侵略的村落。 奚蕊看着不过半日便成断壁残垣的都城,心中骇然极甚。 祁朔数日早出晚归,连带着被猛火油柜扫射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。 奚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,也知现在不能去打扰他,可担忧之际,又想为他做点什么。 于是她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嫁妆以及崔家的人帮着镇北军一道赈灾。 好在崔家开设铺子的地面没有遭此殃灾,又因着这段时间愈发扩大了铺面,人手多了许多,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吃力。 更何况镇北军从那日开始便集中人马抢救伤员,重建屋舍,奚蕊他们能做的倒也不算最为困难之事。 “夫人,这几日为了帮助修葺房屋,您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了。” 文茵手持账本,看着那被变卖了七八成的嫁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。 要知道夫人从前可是买个胭脂都要抠抠搜搜算上许久,然后选个削价之日去抢买,可现在却......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