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 成亲-《当我夫君瞎了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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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钱双瑛也习惯她祖孙俩豁达的性子,见她不说就不追问,扫了眼在外间忙碌的侍婢,压低声音问:“颂月,你害怕吗?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成亲了啊,以后就是有夫婿的人了,不害怕吗?”

    江颂月不大能理解,顶着喜帕的脑袋转动了下,问:“你是问我害不害怕闻人惊阙?”

    钱双瑛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总是无意地盯着江颂月,好几次吓得江颂月以为他能看见,但要说害怕,那是没有的。

    江颂月道:“他性情好,就算有分歧也不会生气,更不会动手打我,有什么可怕的?”

    “你不怕他变吗?再好的男人,成亲后都是会变坏的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头一回听人说闻人惊阙会变坏,下意识把所谓的坏当做花心。

    花心滥情的纨绔,她从前跟着宋寡妇时也没少见,道:“不会的,闻人惊阙都二十几了,以前不近女色,以后也不会的,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滥情,是、是……”钱双瑛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但江颂月听懂了,她奇怪问:“你从哪里听说的?”

    钱双瑛脸一红,确定周围没有旁人,偷偷摸摸贴近喜帕,道:“有一回我无意听见表姐与我姨母说的。你知道吧,我表姐与表姐夫青梅竹马十几年,成亲后都变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题才进行一半,被喧天锣鼓与嘹亮的迎姑爷讨喜声打断。

    江颂月心头一震,明知隔着喜帕与房门看不见外面,仍是朝着前院看去。

    这几日她每天都让管家给闻人惊阙送药,听管家说他风寒已痊愈,但没亲眼看见,总是不能彻底放心。

    然而此刻,江颂月心中想的不是闻人惊阙的风寒,而是房门外一声声“姑爷”。

    今日之后,她与闻人惊阙就是夫妻了,往后几十年,要携手相持,共同走过余生。

    跟做梦一样。

    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慢,又好似在耳畔飞逝,懵懂中,有大批人涌进她的闺房。

    有人笑闹着、庆贺着将红绸塞进她手中,她下意识地攥紧,被带出了闺房。

    很吵,嘈杂声响震得江颂月耳中嗡鸣。

    她在人群的嬉闹声中听见了祖母的声音,苍老粗哑,几乎被嘈杂声淹没。

    江颂月觉得自己应该再与祖母说一句话,例如:三日后我就回来,你就当我去云州查账了。

    可她知道不是,国公府没有云州那么远,却让她回不来家。

    江颂月耳中聒噪,心中酸胀,前一刻觉得时间浓稠,是化不开的墨,后一刻人已在红烛锦帐的喜房中。

    她坐在喜榻上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。

    “县主先歇着,等五公子招待完前头的贵客就回来了。”屋里的嬷嬷这样说道。

    江颂月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木偶似的坐了会儿,她问:“武夷将军还在我家吗?”

    大婚当晚,心里惦记着娘家与别的男人,这样不好。

    嬷嬷皱着眉没说话。

    只有陪着江颂月多年的青桃明白江颂月是担心江老夫人,瞅瞅屋中神色各异的侍女,她凑近了悄声道:“咱们走的时候还在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声音更低:“县主先歇着,有事明日再说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便知道自己问错了话。

    大户人家规矩多,成亲前祖母就嘱咐过她许多,诸如谨言慎行、孝敬长辈,不能如往常与她顶嘴那样。

    还有人心隔肚皮,不是谁都能以真心对她的。

    江颂月突然生出悔意。

    为什么一定要嫁到高门大户里来呢?倘若她没有选择闻人惊阙,而是捡了个落魄书生成亲,那么她仍旧能陪着祖母,没有任何约束,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倘若她未能嫁与国公府,武夷将军还会给面子地带人去江家坐镇吗?

    没有将军镇守,万一真如众人所说,江家被夜鸦山盯上的话,她祖孙二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还有闻人惊阙……

    她承诺过要对闻人惊阙好的。

    这样一想,心中那点酸楚很快消匿

    下去。

    这是她与闻人惊阙的新房,屋中侍婢嬷嬷是国公府的下人,就该对她这五少夫人言听计从。

    成亲当日就敢对她甩脸色,平日里不知道怎么欺负闻人惊阙呢!

    胡思乱想中,房门外有嘈杂声传来。

    接着是房门的吱呀声、侍婢嬷嬷的问好,以及掐着音调的高声唱和。

    头上的红盖头宛若一道厚重城墙,将周围一道道声音隔开,听在江颂月耳中,遥远渺茫,不似人间。

    直到闻人惊阙喊了她一声:“颂月?”

    江颂月抿着嘴唇没好意思应声,却有心思琢磨他的风寒。

    进屋后就没听咳嗽,当是完全好了。

    “我眼睛看不见,你不吭声,我要以为自己娶错了人,不敢掀盖头的。”

    闻人惊阙是带着笑意说的,说完就有侍婢笑了起来,嬷嬷的声音也缓和几分,道:“新娘子害羞呢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不承认她是害羞了,被人打趣后,更怯于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她从红盖头下看着自己的手指,指尖被侍婢们按着染了蔻丹,与她身上的衣裳、坐着的床褥一样,红得刺目。

    她将手握起,视线越过膝头,看见了与她身上绣纹一样的衣摆。

    衣摆上绣有锦绣花团与彩翼双飞鸟,随着主人的走动细微摇摆,不消片刻,就走出江颂月那井口一样大的视野。

    她正奇怪闻人惊阙要去哪儿,霍然听见碰撞声,接着是嬷嬷侍女的惊呼。

    “公子当心!”

    “我当您是要去桌边,怎的忽然变了方向?哎呀,要什么您说就是了,何必亲自过去!”

    “可有磕碰?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好有伤痛?真是、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因早就对国公府的下人没有好印象,江颂月听见这些话,心中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觉得嬷嬷嘴上说的是关怀,实则是在嫌弃闻人惊阙添乱。

    堂堂五公子,在自己屋里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吗?

    他是主子,想做什么都成,出了事该是做下人的伺候不周,这些人竟然胆敢含沙射影地讽刺于他。

    江颂月想为闻人惊阙出头,可视野受限,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没法开口。

    而且礼未成,她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别人家的下人?

    “无碍,磕碰到椅子而已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听见闻人惊阙平缓的声音,再无法忍耐。

    夫妻二人,有一个瞎子就够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她发出声音,惊诧地发现嗓音沙哑,忙收声,吞咽了下口水,再次出声,“你坐过来,给我把盖头掀开。”

    她一开口,周围人全没了声,都悄然盯着这对新婚夫妇。

    “谁在说话?”闻人惊阙声音有点远,语气疑惑。

    江颂月念着他看不见,好声道:“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闻人惊阙又问,声音里多了点儿调笑的意味。

    江颂月看不见他的表情,怀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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