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池宅。 晚上秦浅去和秦初说晚安的时候,小家伙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。 “怎么了?” 秦浅顿住脚步,转过身,问他。 小家伙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,然后问她:“秦浅,骗人是不是要分好多种?” 秦浅闻言,有些疑惑。 便听见小家伙说:“秦浅跟小初说,不能够撒谎,要做个诚实的孩子。可是今天你和喻笙阿姨说谎骗了那个叫封吟的阿姨。但是堇希姨婆和甄嵇叔叔好像也觉得你们做得很棒的样子。” “是不是有时候说谎骗人,也不算是坏小孩?” “嗯……”秦初曲着小小的手指抵着下巴,歪着脑袋问,“还是说,因为封吟是个坏阿姨,所以跟坏人说谎没有关系的。就像……之前爸爸在天台骗那些坏人说不喜欢小初是一样的?” 秦浅被秦初的这一通问题,问得有些错愕。 好一会儿,然后才缓过神来,坐到秦初的床畔,问他,“小初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秦浅?” 秦初听后,抿着唇,垂眸沉默了。 他喜欢秦浅的。 可是……小家伙只是……心境有些复杂。 “对不起。”秦浅俯下身抱了抱小家伙。 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承诺,以后她不这样了。 这样的事,在这里,几乎可以是每天都在发生。 从小她们就知道,不要将心里话都对人讲,说一半留一半。 从小也有人教她们,如何讲一半真,讲一半假来试探对方。 这些,是秦初都不曾触及的。 他从前的世界都是单纯又美好的,突然带他来到这个圈子,两种极端的冲击,饶是接受适应能力不错的秦初也…… 大概她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,是否应该让秦初离开池宅…… …… 正月十七。 秦浅站在庄园门口,望着摆放的婚纱照。 男的俊,女的靓,如果不知情的,这么看来,还真的可以说是郎才女貌。 今天的天气不错,阳光灿烂。 照在人身上,冬日的寒意也都被驱散了不少,暖洋洋的。 曾经秦浅想过无数次湛越和喻笙结婚的时候,她偷偷地站在门口,远远地望一眼。 然后拍一张他们的婚纱照,做个留念。 而现在,她站在这张婚纱照跟前,新娘却不是她宠爱的姑娘。 秦浅低低地长叹一口气,收回目光。 余光扫过,旁边一双锃亮的皮鞋撞入眼帘。 往上是笔直修长的裤腿,他站在旁边,不言不语,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 她侧脸抬眸,英俊坚毅的脸,映着她清亮的眸子。 眼眸微微闪了闪,呼吸一窒。 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 两人面朝婚纱照而站,皆是侧脸对视。 刚好,男人站在照片新郎的位置,女人站在照片新娘的前面。 远远望过去,倒像是一对璧人深情凝望。 “好久不见。”翟钧霖打破沉默,低声开口。 这嗓音低低沉沉,轻轻柔柔,似深情缱绻。 落在女人的耳朵里,带着几分滚烫,一直蔓延到她的心上。 心口猛地一缩,喉咙有些发干,“好久不见。” 话落,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。 阳光静静流淌而下,在两人的头发上晕开光环,流光溢彩,落在旁人眼里,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。 “你……”翟钧霖顿了顿,继而柔声问到:“和小初还好吗?” 一句“挺好”,在心头打转儿,却是卡在喉咙,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来。 不好。 秦初过得一点也不好。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翟钧霖说,当初带着秦初走,是想他好。 如今却让小家伙过得小心翼翼,还不快乐。 她失职失责又愧疚。 可是又不敢跟这个男人说。 抿了抿唇,只是道,“小初说,你们有联系。他很想你。” “是吗?”翟钧霖扯了扯唇角,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女人。 像是许久许久没有见,不知下次又是什么时候,想见一回,就深深地把她镌刻在心上,一饱相思。 尽管他很想问她一句“你呢?你想我了吗?”,可是他知道不能说,也不能问。 思忖了片刻,他缓缓地掀开嘴唇,如同告白,“我也是。” 我也想他。 也想你。 在男人的凝视下,秦浅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这阳光太过温暖,脸颊的温度都情不自禁地攀高。 她颤抖着长而密的睫毛,堪堪地转过脸,“你什么时候走,我带小初来见见你。” 男人没有说什么时候,只是说了句,“来日方长。” 他的目光像是被胶水粘着在了秦浅的身上,移不开分毫。 你在这里,我还能走去哪里? 翟钧霖一改从前的暴躁性格,变得温柔又服帖,面对秦浅,无底线地退让。 那目光,如春风般温柔,似阳光般宠溺暖意。 看得秦浅最终受不了,低咳了一声,“别看着我。” 她尴尬地别开脸去。 秦浅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翟钧霖,一下子,心上就乱了套。 那些镇定,全部都化为了泡影,在阳光下蒸发消散。 她想过再见面,两人会气氛尴尬,或者冷凝。 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现在这样,男人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,叫她感觉自己像是什么衣服都没穿,暴露在男人眼皮子底下一般。 说什么,做什么,都无措得慌。 “那我看谁?”男人问。 翟钧霖望着秦浅局促的模样,特别是那耳根子渐渐粉嫩的样子,一时间心头愉悦。 至少,这样的反应,意味着她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排斥鄙夷自己。 这个女人……跟他,倒是尽没有一句实话。 离婚前是这样,离婚后还是这样。 嘴硬得厉害。 “浅浅,你们……” 出来迎宾的湛越,突然看见秦浅和翟钧霖两人,倒是一怔。 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好几圈儿,意味深长。 “好久不见。”翟钧霖伸出了手,这同样的四个字,和秦浅说的时候,那是一个柔情无限。 跟湛越说的时候,冰冷又公式化,不带任何的感情。 “恭喜。” 听到这两个字,湛越的眸色冷了两度。 这是今天来来回回听得最多的话,但是别的人说的,他都觉得没什么意思,索性这婚礼也局举办不成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