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又见前世死敌-《重生敌国做皇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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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褪去铠甲,今日的一身白衣素服喜沾雨花,肘臂处的衣袂湿了一大片,手上拎的梅子糕可是一丝雨未淋。

    适瑾瑜还不知,这是清昔欢最爱吃的。以前总讨嘴,就无意被东初尘听进了耳朵,虽不多来,但每每前来,都要带上一包,还必要是庆祥街的,宫廷御膳都不及叫清昔欢莞尔一笑。

    “欢儿,你怎不跪!”清远伸手拉扯清昔欢嫩粉的衣角,却被清昔欢一脚踩在掌面,碾在脚下,狠狠跺脚。

    “欢儿……”清远吃痛不敢作声,又不敢太过要求清昔欢,毕竟心肝刚刚劫后余生,是真真心疼不舍。

    “吾妹力气足,看来是病症痊愈了。清大将军快起,别叫吾妹见我又躲,我又不唬人,每次过来,两个小妹见我就跑,都是你总三跪九叩的吓着吾妹了。”

    东初尘将梅子糕放在桌台,抖净发梢滚落在胸前的冰珠,冰碴还未融化完全,抖来满屋的寒气。

    “是!齐王!”清远慢慢起身,立于清昔欢身后,不敢接近二人。只将下人端上的暖身茶递到茶案,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东初尘已走到清昔欢身前,但见清昔欢眼里渗寒,直盯自己双目,眨都不眨,略感奇怪。却无在意,伸手揉搓清昔欢头顶,不料被清昔欢一下子将手打落。

    “清昔欢!”清远大怒,伸手欲打清昔欢,教训女儿。那可是皇子,岂是清昔欢可随意任性耍闹的。

    清昔欢对于清远理都不理,只睥睨眼前人高马大的东初尘,本就高大,清昔欢又只十二岁年纪,常年体弱多病,身体严重营养不良,只及东初尘腰腹的清昔欢却一副与东初尘不共戴天的仇视眼神。心中恨意骤升,眼不见还不知如此恨,见了面,只想抽出清远的剑,将他穿透,挖出心脏,提在手里把玩也好,喂狗也好,如何解恨如何来。可惜,此刻她不可以这么做,重生一世,要做的,是天下归一,此刻若是杀了他,自身难保,现在,纵使委屈,也要求全。

    东初尘望着这个眼神,恍若隔世远,又如咫尺遥。

    “无妨,本王妹妹终于不是害怕本王,本王高兴还来不及,将军,这不是朝堂,不是战场,别拘束了吾妹。”

    东初尘也不在意清昔欢的逾矩,望着清昔欢的眼神如星辰朗月,从容淡然。

    “谢齐王!欢儿,还不谢过齐王。”清远不住的给清昔欢使着眼色,示意清昔欢赶紧还礼。

    清昔欢怎听他清远话,傲视东初尘,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东初尘!几时辰前还满身沾血,杀兵斩将不过翻手覆掌间,怎得与我小女子清茶淡酒,随性闲谈,你可是双面人?”

    “哦?吾妹见过我战场杀敌?”东初尘从清昔欢身侧轻轻路过,也不拘谨,坐在桌角端起茶盏,青玉的茶盖拨去圆润的枸杞,微微品小口,茶盏的热气瞬间化掉了东初尘睫毛上的寒露。

    “清昔欢!你给我跪下!”清远忍无可忍,大怒喊着下人,将清昔欢带走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跪?难不成小女子话中有假?还是大丈夫听不得这真话刺耳?”清昔欢昂首,怒视清远,佯装笑意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“将军,吾妹说话,哪句是假,若是真,又怎不能说?”东初尘将茶盏放置,顿了顿,唤来鸳鸯,吩咐添了些去。

    鸳鸯踉跄进门,不敢抬头,拜礼接过茶盏,颤抖双手不失规矩的端着茶盏疾走出门。

    “昔欢,你身边的丫鬟倒是懂规矩,是你亲自教导不是?”东初尘望着奔去的鸳鸯,微微转身对于清昔欢,故意叫她对刚刚的无礼难堪。又状若无意的将手旁另一茶盏抬手抚落,落地的一瞬,清昔欢转身踢下东初尘长靴,茶盏落在东初尘脚尖之上,做了缓冲,一条细软金丝娟便被扔在东初尘脚下,稳稳垫住跌落的青玉杯,杯未破裂。

    “这手帕好眼熟。”东初尘说话间,才看清,正是自己怀间的手帕,竟然被清昔欢不知何时抽了出来,垫在地上。

    这手帕好眼熟。清昔欢看着地上白雪一样的蚕丝帕子,不禁觉得哪里见过一般。

    “清昔欢!你给我滚出去!”清远大怒,想不到小女竟无礼到从齐王怀中掏出绣帕,还将手帕扔在地上铺垫茶盏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清远刚要再次怒骂,清昔欢忽然指着东初尘狂笑不止。

    “东初尘果真眉清目秀的好皮囊,配得上这女儿家的细致东西,连朕……咳,真真自叹不如~”清昔欢句句讽刺,心里亦是嘲讽,自己一女儿家已是多年不带帕子在身,况他东初尘一大男儿。还记得几年前,燕归回送过一条一模一样的帕子,自己也是日日带在身上,可一年初雪时节,采梅花的时候,不小心勾落枝头,给丢了,记得燕归回还生了闷气,扯着她披上大氅就向梅园扎去,一寻就是几个时辰,大夜晚的,举着火把在梅树下棵棵寻找,不顾寒风撕扯薄衫,不寻到誓不归。然而盛放的梅树下,除了地上一排陌生的脚印,便什么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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