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奸细?不可能!至少中军和左军我可以拍着胸脯说——嘶,好痛!——这些都是一起拼杀过的过命兄弟,人数我也查得清清楚楚,从出城到入南岭,一个也没少,难道是景国?!” 楚岺均想起那个傲慢而阴冷的景国公子嬴琮,忽然沉默了。 他长于将门权贵之家,自幼却痴迷文学卷帙,人人称奇。他迎着众人的赞颂与歆羡,一帆风顺地长大,最大的挫折就是被昭王因谗见远,贬为三闾大夫。但即使如此,他宁折不弯的骄傲也丝毫不减,因为他知道,自己做的是对的。 可这空前惨败的一役,动摇了他的信心。 他从未上过真正的沙场,第一次执掌三军,便葬送了数万人的性命。昭王答应与景国结盟,他有过疑虑,却并未坚定劝阻。 那十五万英魂,是死于他的软弱,亦是死于他的自负。倘若他拼死进谏,倘若他在入伏虎岭前察觉到不对,这十五万条性命,是不是就可以幸免? 十五万人命的血债,他永远也还不完。步步筹谋,如此阴险狡诈的毒计,是嬴琮的手笔么? ……不对。 幕后之人,大概是他奉若神明的那个太子嬴钺。 嬴琮毫不掩饰他对这位太子兄长的仰慕之情。在他的口中,这位太子可谓是完美的存在,雄才大略、胸怀天下——就差直白地对昭国人说,他是将来的天下之主了。 楚岺均冷笑一声。 好一个战神太子,赫赫战功、场场胜局,原来是用这种下作手段赢来的么?枉他还曾真心钦佩他的威名,如今想来,心寒至极,令人作呕。 可是,这样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敌人,是真的令人胆寒。若真是他在背后谋划这么大一个局,难道就为了让昭国大军远征南境,被晏国伏击一场? 不可能!嬴钺已经从南郑回军,浩浩荡荡开往东南。如今昭军出动,邵都空虚,而嬴钺带着四十万景军,以伐晏之名逼近了湘水之畔…… 楚岺均觉得头痛欲裂,熊辙见他状态不对,忙扶住他问怎么了 正在这时,帐门口一个小兵探头进来,看到里面的混乱场景,竟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了过来,半跪行礼,腰间一把朴素至极的剑触地,发出金石之音。 小兵开口,声音悲痛而嘶哑:“……将军。” 在楚岺均颤抖的视野中,她抬起头来,眼中已是一片晶莹。 楚岺均脸上一片镇定,静默了片刻,转向熊辙:“熊辙,你先出去一下。” 可待熊辙出去了,他焦急起身想上前,胳膊撑地却是一软,这才惊觉自己的每一寸身体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。他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扶住她的肩头,声音也抖得不像样: “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 云容费力地从腰间解下简朴至极却又光华夺目的无名剑,递给楚岺均。 “……朗言死了。”一串泪从她的眼角淌下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