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越靠近内院,这气味就越强烈。 张庆阳心里忽然一跳,急急忙忙地往里跑去,只见一汪已经干涸的血迹浸染在树下肮脏的泥土里,偶尔还有几片花瓣和嗜血的蝇虫在这附近爬来爬去,现场触目惊心。 张庆雪流干了血的尸体就倒在这上头。 张庆阳不敢置信地挪着双脚,眼睛循着血迹往上找,发现这血的源头来自于张庆雪的颈部。 他满脸是泪地蹲下身扶起张庆雪,双手紧紧捂住她颈部的伤口,只是徒劳。 那个位置如今连温热的、汩汩流动的血都没有,更不用说跳动着的脉搏了。 张庆阳哭着捂了一会儿,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。他将张庆雪抱到屋里安置好,颤抖着带血的手指给母亲打电话。 “你又在忙什么?”张庆阳捏紧拳头冷冷地问道。 “哦,是阳阳啊?妈妈这几天一直在开会,因为这个月下旬要去广东一趟,比较忙,你爸没事儿了吧?” “他快醒了,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……” 张庆阳正酝酿着该怎么告诉她这件事,却被张秀容中途打断。 “没事就好啊!你跟庆雪两个人想吃什么?晚上不用叫外送了,我给你们买了东西带回来吃。对了,你再问问庆雪,那个披萨她还要不要了?” 张秀容丝毫没有听出张庆阳声音的异样,在办公室内一片嘈杂的环境中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通。 “你不是答应我今天要回来看着庆雪的吗?你为什么没有回来?!” “我刚刚临时开个会,实在走不开,往家里打电话,庆雪没接,我以为她出去玩了……” “你总是有这么多借口,从小到大都是!我给你交待十件事情,你都不曾完成过哪怕一两件!你为我和庆雪做过的事情,连一个能达到让我原谅你的概率都没有!” 张庆阳对着电话吼完这些,由衷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某一部分的黑色的东西总算释放了出来。 父母没完没了的忽视,早就让他的内心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,任是多少暖和的东西都不能轻易填满,而且,这黑洞只要遇到一丝儿火星,便能喷发般地发泄出来。 张秀容以为张庆阳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关照去医院的张平君,借而把火气转移到“没回来看着庆雪”这个问题上,急忙又打了几个电话回来,张庆阳都没有接。 他六神无主地走到庆雪房间坐了一会儿,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。不经意间,他看到有一份尸检报告平平整整地放在庆雪的梳妆台上。 张庆阳不由得上前翻了几页,自动避开尸体上又黑又恐怖的部分,目光落到“张平成”这三个字上。 这份报告,曦文也给他送过一份,只不过他当时已经从庆雪的电话中得知这件事,并没有细看,甚至都没有翻开。 他的手指捏紧那些惨白的纸张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嘴角的肌肉渐渐缩紧,神色阴鸷。 第二天清早,简家大院,阿姨正拿着扫把“沙沙”打扫着院子。 这两年她也逐渐上了些年纪,耳朵没有以前那么聪敏,但对声音的判断还是灵动的。 院里的玫瑰花轻轻晃动几下,钻出一只橘猫,院外的门口随着响起一阵轻悄的敲门声。 第(2/3)页